2 表叔和表哥《我－約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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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叔和表哥
慢慢地，我長大了一些，不但長出了身量，也長出了更深的觀察。我們的父母都是絕頂虔誠的猶太教徒，在他們的生活裡，他們謹守各樣潔凈的條例，也完全遵守安息日。我們一定會去會堂，管會堂的人總是很虔誠地帶領我們背誦一些經文，講述一些聖經裡的事。
每一年，我的父母也會叫我們穿上最好的衣服，帶我們或坐船，或走路，到遙遠的耶路撒冷去過節。那是我最高興的日子。我的父母滿臉虔誠地到了耶路撒冷之後，偶爾會買牛或是鴿子，經常是買羊，交給祭司查驗，然後獻作祭物。
在耶路撒冷，我能看見許多人在做神的事，但是 ── 我卻沒有看見神。我總有一個問題：
神啊，你到底在哪裡？ 我問我父母，「我們為什麼不自己帶鴿子來，帶羊來呢？」 我的父母回答，「我們的羊和鴿子是通不過祭司們的查驗的。」這在我小小的心靈裡產生一個問號：
為什麼我們自己的羊不行？
是我們自己的羊不夠大嗎？
為什麼一定到這裡來買羊？
為什麼要兌換他們的錢來買羊？ 這是神要的嗎？ 這些都叫我產生一個問題：
神啊，我看見天，我看見地，我看見海，我看見你所造的萬物，我看見你賜給我們的豐衣足食，都叫我知道有你，但是 ── 你在哪裡？ 當我這樣探索的時候，最能安慰我的，是我的一個表叔和一個表哥。表叔叫約翰，表哥叫耶穌，他們的年齡相當，也都大我十歲。表叔和表哥偶爾也隨著他們的父母來看我們，我們有時也會到山上去看我的表叔，或者到拿撒勒一個偏僻漁村去看我的表哥。 我的表叔是滿了朝氣的，天生對一切都滿了抗拒，向一切都有著挑戰的態度，他好像總知道他想幹什麼。他對我們的禮儀、我們的教訓、我們的生活方式、我們的生活形態，都表現出不滿和質疑。我喜歡他，也跟他談得來。我跟他在一起總覺得有點盼望。我們的觀察很相近，看法也多少相同，我們都有一種執著 ── 我們不能只有表面上的神，
我們一定要有真實的神。
我們不能只有膚淺的人生，
我們一定要活得有真實的意義。
但是真實的意義在哪裡？ 我的表叔說，「等等吧，等有一天，我們要起來為我們的神作見證。」 我的表哥耶穌就不一樣了，他這個人非常安詳，眼中滿了智慧。從外面看，他是平凡的；從談吐看，他有一般人所沒有的睿智。我也問他很多問題，他有時會笑一笑，拍拍我的肩膀，告訴我，「約翰，有一天，你會知道人為什麼活著；有一天，你會發現你人生真實的價值。」 我和表叔約翰在一起，可以從早晨談到晚上，再從晚上談到早晨，談得興高采烈，好像天下都是我們的。我看見他憤世嫉俗，又不忘記耶和華神的見證，為著耶和華神憂心。我的表叔說，「耶和華造出這麼美的天地和萬物，也給我們這麼豐富的供備，但是他為什麼向人這樣的隱藏？我們有神聖的誡命，美好的律例典章，但是我們要的不是這些，我們要的是神 ── 我們要的是神自己！」 當我和表哥耶穌在一起的時候，我會因著他的雍容大度而變得話少。我發覺，和他在一起就是和安詳在一起，就是和滿足在一起。和他在一起，我感覺我的人生有了一種真實；有時候，他即或不在我身旁，那種真實感還是存在我的裡面。 我的年紀漸漸大了，我不再喜歡聽我的父母告訴我要做什麼，我也不再喜歡聽見我哥哥叫我去做什麼；我有個領悟，我就是我自己，我就是約翰。我有我的所是，我的人位，我的天分，我的志向，我的發展，我的盼望 ── 雖然我還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麼，但是我感覺我有我所要的，我也要得到我所要的。 我開始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：
為什麼我要和別人穿一樣的衣服，過一樣的生活？
為什麼我要隨波逐流呢？
為什麼我一定要得著社會大眾的認可呢？
我不就是約翰嗎，我為什麼不能憑我自己活著？ 我開始對人說，「不！」好比說，我母親叫我吃飯的時候，我會說不；我父親叫我做一點事的時候，除非是我喜歡的，我也會告訴他，不，我不願意。當我說不的時候，有時我會覺得自己很威風，很了不起。 我的威風從家裡擴大到同儕中間，甚至到了漁船上。在漁船上的時候，我會對受僱於我家的漁民們頤指氣使，我指責這一個，或責備那一個；我辱罵這一個，或羞辱那一個。我這少東家比他們都大，我看著他們沮喪的臉，心裡很得意。 我知道我很有脾氣，但是我沒有辦法越過我的脾氣，有時候我發了脾氣也後悔，會去道歉，大多的時候只是感到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。有一天，我鬱悶到一個地步，冷不防地就從船上跳下海去。我不怕遭溺，我知道有許多人在看著我。我在海中浮游，游到我精疲力竭，游到我想要沉下去了，才讓他們把我救上來。 在陸地上，我喜歡跑步，我把整個伯賽大跑一遍，再跑到新的伯賽大。我藉著跑步發泄我自己的情緒和精力。我愈跑愈快，我看著樹從我旁邊飛過，我看著云從我頭上走過，我看著風與我一路並行。我從一個點跑到另一個點，愈跑愈有一種超越的感覺，也有一種成就的感覺。當別人注意我的時候，我也會享受被眾人所注視的感覺。 有時候我也想，我來親近神吧，就大聲地背誦經文，背誦完了，我會有一點滿足，但是很快的，我又回到虛無的裡面，我開始問，「人生就是這樣嗎？」 我也聽我的長輩們的談話，知道他們敬畏神，也奉耶和華的名禱告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，他們談一談，就談到他們的船，談到他們的錢，談到他們事業的發展，談到誰又賺了多少，誰又得了多少漁獲，這些都叫我聽了有說不出的厭煩。 我更不喜歡聽我母親和別的嬸嬸們在一起談話，她們談食物，她們也談東家長、西家短，有時候她們言語所發的聲音是帶著嘲笑的，甚至是含著譏諷的。我看出她們在談吐中有著對自己的鑑賞，也在不知不覺中表露對別人的鄙視，這些也叫我看了有說不出的厭煩。 對他們的談話，我不敢問什麼，也不願意問太多，這是他們大人的事情，但是對於少年的我，這些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的。我問我自己：
難道有一天，
我也要像他們這樣嗎？
難道有一天我娶了妻子，
我的妻子也要像她們一樣嗎？ 《我－約翰》第一章 2. 表叔和表哥 ➤ 目錄｜上一篇｜下一篇
神啊，你到底在哪裡？ 我問我父母，「我們為什麼不自己帶鴿子來，帶羊來呢？」 我的父母回答，「我們的羊和鴿子是通不過祭司們的查驗的。」這在我小小的心靈裡產生一個問號：
為什麼我們自己的羊不行？
是我們自己的羊不夠大嗎？
為什麼一定到這裡來買羊？
為什麼要兌換他們的錢來買羊？ 這是神要的嗎？ 這些都叫我產生一個問題：
神啊，我看見天，我看見地，我看見海，我看見你所造的萬物，我看見你賜給我們的豐衣足食，都叫我知道有你，但是 ── 你在哪裡？ 當我這樣探索的時候，最能安慰我的，是我的一個表叔和一個表哥。表叔叫約翰，表哥叫耶穌，他們的年齡相當，也都大我十歲。表叔和表哥偶爾也隨著他們的父母來看我們，我們有時也會到山上去看我的表叔，或者到拿撒勒一個偏僻漁村去看我的表哥。 我的表叔是滿了朝氣的，天生對一切都滿了抗拒，向一切都有著挑戰的態度，他好像總知道他想幹什麼。他對我們的禮儀、我們的教訓、我們的生活方式、我們的生活形態，都表現出不滿和質疑。我喜歡他，也跟他談得來。我跟他在一起總覺得有點盼望。我們的觀察很相近，看法也多少相同，我們都有一種執著 ── 我們不能只有表面上的神，
我們一定要有真實的神。
我們不能只有膚淺的人生，
我們一定要活得有真實的意義。
但是真實的意義在哪裡？ 我的表叔說，「等等吧，等有一天，我們要起來為我們的神作見證。」 我的表哥耶穌就不一樣了，他這個人非常安詳，眼中滿了智慧。從外面看，他是平凡的；從談吐看，他有一般人所沒有的睿智。我也問他很多問題，他有時會笑一笑，拍拍我的肩膀，告訴我，「約翰，有一天，你會知道人為什麼活著；有一天，你會發現你人生真實的價值。」 我和表叔約翰在一起，可以從早晨談到晚上，再從晚上談到早晨，談得興高采烈，好像天下都是我們的。我看見他憤世嫉俗，又不忘記耶和華神的見證，為著耶和華神憂心。我的表叔說，「耶和華造出這麼美的天地和萬物，也給我們這麼豐富的供備，但是他為什麼向人這樣的隱藏？我們有神聖的誡命，美好的律例典章，但是我們要的不是這些，我們要的是神 ── 我們要的是神自己！」 當我和表哥耶穌在一起的時候，我會因著他的雍容大度而變得話少。我發覺，和他在一起就是和安詳在一起，就是和滿足在一起。和他在一起，我感覺我的人生有了一種真實；有時候，他即或不在我身旁，那種真實感還是存在我的裡面。 我的年紀漸漸大了，我不再喜歡聽我的父母告訴我要做什麼，我也不再喜歡聽見我哥哥叫我去做什麼；我有個領悟，我就是我自己，我就是約翰。我有我的所是，我的人位，我的天分，我的志向，我的發展，我的盼望 ── 雖然我還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麼，但是我感覺我有我所要的，我也要得到我所要的。 我開始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：
為什麼我要和別人穿一樣的衣服，過一樣的生活？
為什麼我要隨波逐流呢？
為什麼我一定要得著社會大眾的認可呢？
我不就是約翰嗎，我為什麼不能憑我自己活著？ 我開始對人說，「不！」好比說，我母親叫我吃飯的時候，我會說不；我父親叫我做一點事的時候，除非是我喜歡的，我也會告訴他，不，我不願意。當我說不的時候，有時我會覺得自己很威風，很了不起。 我的威風從家裡擴大到同儕中間，甚至到了漁船上。在漁船上的時候，我會對受僱於我家的漁民們頤指氣使，我指責這一個，或責備那一個；我辱罵這一個，或羞辱那一個。我這少東家比他們都大，我看著他們沮喪的臉，心裡很得意。 我知道我很有脾氣，但是我沒有辦法越過我的脾氣，有時候我發了脾氣也後悔，會去道歉，大多的時候只是感到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。有一天，我鬱悶到一個地步，冷不防地就從船上跳下海去。我不怕遭溺，我知道有許多人在看著我。我在海中浮游，游到我精疲力竭，游到我想要沉下去了，才讓他們把我救上來。 在陸地上，我喜歡跑步，我把整個伯賽大跑一遍，再跑到新的伯賽大。我藉著跑步發泄我自己的情緒和精力。我愈跑愈快，我看著樹從我旁邊飛過，我看著云從我頭上走過，我看著風與我一路並行。我從一個點跑到另一個點，愈跑愈有一種超越的感覺，也有一種成就的感覺。當別人注意我的時候，我也會享受被眾人所注視的感覺。 有時候我也想，我來親近神吧，就大聲地背誦經文，背誦完了，我會有一點滿足，但是很快的，我又回到虛無的裡面，我開始問，「人生就是這樣嗎？」 我也聽我的長輩們的談話，知道他們敬畏神，也奉耶和華的名禱告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，他們談一談，就談到他們的船，談到他們的錢，談到他們事業的發展，談到誰又賺了多少，誰又得了多少漁獲，這些都叫我聽了有說不出的厭煩。 我更不喜歡聽我母親和別的嬸嬸們在一起談話，她們談食物，她們也談東家長、西家短，有時候她們言語所發的聲音是帶著嘲笑的，甚至是含著譏諷的。我看出她們在談吐中有著對自己的鑑賞，也在不知不覺中表露對別人的鄙視，這些也叫我看了有說不出的厭煩。 對他們的談話，我不敢問什麼，也不願意問太多，這是他們大人的事情，但是對於少年的我，這些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的。我問我自己：
難道有一天，
我也要像他們這樣嗎？
難道有一天我娶了妻子，
我的妻子也要像她們一樣嗎？ 《我－約翰》第一章 2. 表叔和表哥 ➤ 目錄｜上一篇｜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