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 輕嘆《我-約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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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嘆

  就在我的老師光榮地進耶路撒冷之前,發生了一件插曲。

  我愛我的老師,願意為他捨命,這是毫不猶疑的,即或他這一次進耶路撒冷,會面臨許多非常嚴苛的挑戰,但是我仍然告訴自己,不要怕,有這麼多跟隨耶穌的人,愛他的人,甚至於有一些對他不離不棄的人圍繞著他,誰又敢把我們怎麼樣呢?

  卻在這時候,我看見我的母親很喜樂地來找我,和我的兄弟雅各。她告訴我們:
  「你知不知道?這一次我們所愛、所追隨的耶穌,大家要立他作王了,他要起來複興以色列國了。他行了那麼多神蹟,講了那麼多資訊,也有那麼多人跟隨他,就說明這件事是真的。你們還記得嗎?有一次,他不是明講當他作王的時候,你們這十二個使徒也要坐在十二個寶座上,審判以色列的十二個支派嗎?」

  是的,我記得這件事,那是他對一位少年財主說完話,彼得問他「我們已經撇下所有的跟從你,將來我們要得什麼」以後,他親口所說的。沒想到,這句話被我母親聽進去了。

  我看我的母親,她永遠是可愛的,是我所尊敬和愛護的,這時的她非常興奮地對我們說,「孩子們哪,良機莫失,趁著這件事將要發生之前,我先為你們求他,把你們兩個人的寶座安排在他的左右,這樣,你們就會在所有的門徒們之上了。」

  我很吃驚她說出這些話,因為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思想。耶穌作王,我們和他同坐寶座,對我來說,還是一件既遙遠,又叫我迷茫的事。我看看我哥哥雅各,他也看看我;我看見他的嘴唇動了一動,似乎想說什麼,又忍下來了。

  但是不知怎麼,我的心一動,就想,「果然是這樣的話,也真是太好了!我不是認識我的老師遠在所有的門徒們之先嗎?我和我哥哥難道不是他的親屬嗎?我們的家族難道不是為他的職事又出力又出錢嗎?」

  我看見我母親那張熱切的臉,興奮的表情,終於有一點被她說服了。我想,你若去求,就去求吧,最多是我的老師不答應,那也就到此為止了。

  但是我再也沒有想到,當我們門徒們都和老師在一起的時候,我的母親來了,而且她講的話是這麼大聲,每一個人都可以聽見。

  她說,「老師,你得國的時候,求你叫我的兩個兒子,一個坐在你的左邊,一個坐在你的右邊。」我的頭懵了一下,幾乎有一點暈眩 ── 她要提,為什麼要這樣大聲公開地說呢?我羞慚極了,盼望地裂開,叫我有一個地方可以隱藏。

  這時,我聽見我的老師回答我的母親,說,「你不知道你求的是什麼?」然後他用頂嚴肅的眼光看著我和雅各說:
  「我所喝的杯你們能喝嗎?」

  那一刻,我真是騎虎難下。

  我看看雅各,他的眼光中也是萬般的無奈,但是老師問了,我們怎麼能說不能呢?就回答他說,「我們能。」

  這不是謊話,我不知道這杯指的是什麼,但是我既然願意為他犧牲一切,甚至於喪失我的性命,就應該沒有什麼杯是不能喝的,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為他做的。

  我聽見我的老師輕輕嘆一口氣,是無奈又是滿足的一口氣。無奈是因為他知道我們不懂自己說的是什麼,滿足是因為他知道我們真的是這樣愛他。

  接著,我又聽見我的老師說,「我所喝的杯,你們一定要喝,但是坐在我的左右,不是我來決定的,乃是我天上的父決定的。」我看看我的母親,也就是我老師的表嬸,她開始發覺自己魯莽了,做了她不該做的事,說了她不該說的話,請求了她不需要有的請求。

  我低下頭,也知道雅各一定和我一樣,垂下了頭。我覺得羞慚,我覺得被暴露,好像被扒光了衣服,赤露在眾人面前。這時候,我的老師慢慢地站起來,好像心情頗為沉重,就離開了我們。

  突然,有人輕輕地推了我一下,又有一個人輕輕地碰了我一下,我聽見好多位門徒的聲音,語氣中都是對我和雅各的責備,好像我們犯了滔天大罪一樣。這時,我才領會,不是我,是每一個人都想坐在我老師的左邊或右邊 ── 哎,也許我們這班門徒們就是這樣吧!

《我-約翰》第三章 25. 輕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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